參考消息網10月4日報道（文/王雷 平悅 蘇佳維）10月3日，由美國足協(xié)公布的一份殺傷力極強的調查報告稱，從高級別賽事到青少年聯賽，美國國家女子足球聯賽（NWSL）充斥“成系統(tǒng)的”情感虐待和不當性行為，影響了多支球隊、教練和球員。

綜合美聯社、美國《華盛頓郵報》和西班牙《國家報》網站的報道，這份報告是應美國足協(xié)的要求，由美國前代理司法部長薩莉·耶茨和金-斯波爾丁律師事務所調查并撰寫的。報告中揭露了NWSL中的不端行為，以及盡管屢有檢舉，但“那些能夠糾正（問題）的在位者仍保持沉默”的情況。

資料圖片：2021年11月20日，華盛頓精神隊戰(zhàn)勝芝加哥紅星隊，在NWSL上奪冠。（美聯社）

在歷時1年的調查中，調查人員共約談了200多人。約20多個實體和個人提供了文件。美國足協(xié)也提供了文件，并審查了被認為可能相關的8.9萬人。

報告顯示，性騷擾等問題是普遍存在的。在上賽季NWSL的10名主教練中，就有5人因為受到不當行為指控而被解雇或辭職。比如，耶茨的報告一開始就提到了曾擔任路易斯維爾競技的主教練克里斯蒂·霍利對球隊的球員之一埃琳·西蒙的不當觸摸行為等情況。報告稱，這名教練把該運動員單獨叫來上一對一的錄像課。他坐在西蒙旁邊，告訴她，每次視頻里顯示她在傳球時犯錯，他就會摸她。他也是這樣做的。“視頻結束，西蒙離開了。當她的隊友接她回家時，西蒙痛哭流涕?！痹搱蟾娣Q，“霍利不是唯一在聯賽中有侵犯行為的教練，西蒙也不是唯一受到侵犯的球員?！?/p>

西蒙在3日的一份聲明中說：“有太多運動員仍在默默忍受，因為她們害怕沒有人會幫助她們或傾聽她們的聲音?！彼f：“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這就是我的感受?！?/p>

該報告中還提到了另外一名被重點調查的對象，NWSL中名氣最大的教練之一保羅·賴利。

報告寫道，自2010年起，賴利在聯盟內多個球隊涉及不當性騷擾行為。前NWSL球員西妮德·法雷利和馬娜·希姆對賴利提出過性騷擾和性脅迫的指控。她們二人的陳述于2021年9月發(fā)表在美國“競技”網站上，引發(fā)廣泛關注。正是這篇報道促使美國足協(xié)啟動了針對該丑聞的獨立調查，也才有了今天這份調查報告。

資料圖片：2018年9月20日，在俄勒岡州比弗頓舉行的全美女子足球聯賽冠軍獎杯旁，賴利接受采訪。（美聯社）

報告還發(fā)現，教練的虐待并不總與性有關，比如前芝加哥紅星隊主教練羅里·戴姆斯被發(fā)現曾對球員進行語言暴力和情感虐待。耶茨在調查中發(fā)現，這些教練們采用惡毒的執(zhí)教手法，包括“殘酷無情且有辱人格的長篇指責；為了權力而不是提高表現而進行的操控；對試圖挺身而出的人進行的報復”。

她在這份調查報告中寫道：“女子聯賽中的騷擾和虐待植根于更深層次的女子足球文化。這種文化始于青少年聯賽，將訓練中的言語虐待視作正常，并模糊了教練和球員之間的界限?！眻蟾娣Q，球員、教練和工作人員讓女孩子們在“還是青少年隊成員時習慣了接受和回應虐待式執(zhí)教行為。等她們進入職業(yè)隊層面時，許多人并不認為這種行為是虐待”。

報告強調，虐待和不當行為既具有普遍性又具有系統(tǒng)性，而女足運動中的權力經紀人無視警告并駁回投訴，屢屢辜負了球員；主管機構和球隊高管則一再未能聽取警告或對虐待球員的教練予以處罰。耶茨3日在電話中對記者說：“球員們一再提出她們的擔憂。但球隊、聯賽和足協(xié)要么大事化小，要么干脆置之不理?！币倪€說，球隊的官員們似乎“優(yōu)先考慮的是教練受到法律訴訟和引發(fā)負面關注的風險……而不是球員的安全。”

報告稱，在擔任波特蘭荊棘隊主教練期間，賴利曾性騷擾球員馬娜·希姆長達數月，“在遭到拒絕后將她放在替補席上”。球隊進行了調查，NWSL也獲悉了指控，但賴利卻獲準離開球隊在聯賽中另謀高就，他的不當行為也沒有被公布于眾。

而霍利盡管曾受到過虐待指控，但仍被允許繼續(xù)從事另一份教練工作。他后來曾受雇于美國足協(xié)，執(zhí)教U17和U23球隊。這份經歷幫助霍利在2020年獲得了路易斯維爾隊的教練工作，據耶茨的報告，他在那里“重復了同樣的不當行為模式”。

資料圖片：2019年，美國北卡羅來納州杜克能源中心外，印有NWSL標志的海報。（美聯社）

耶茨的報告還指出了許多系統(tǒng)性問題。直到去年，NWSL才出臺反騷擾政策。大多數球隊沒有人力資源部門。直到去年秋天才有了一條獨立的匿名舉報熱線。NWSL和美國足協(xié)也沒有專人負責球員的安全。

值得一提的是，這項歷時一年的調查并非一帆風順。報告指出，比如上述三名重點調查對象的涉事球隊就曾試圖阻撓或拖延調查人員的工作。報告稱，路易斯維爾競技隊阻止現雇員和前雇員與調查人員談論霍利。被控虐待球員的保羅·賴利曾任教的波特蘭荊棘隊“妨礙我們接觸”證人，并“提出似是而非的法律依據，試圖阻止我們使用相關文件”。報告還說，被控虐待職業(yè)球員和青年隊球員的羅里·達姆斯曾任教的芝加哥紅星隊“不必要地拖延相關文件的準備時間達近9個月之久”。

對于這樣的調查結果，美國足協(xié)主席辛迪·帕洛·科恩稱“令人心碎和深感不安”。她在一份聲明中說：“所描述的虐待行為是不可原諒的，在任何比賽場地、訓練設施或工作場所都沒有容身之地?！彼f：“作為我國足球運動的全國性管理機構，美國足協(xié)會全力以赴，確保所有級別的所有球員都有一個安全和受到尊重的學習、成長和競爭的環(huán)境?！?/p>

該報告最后提出了多項建議以優(yōu)先確保球員的健康和安全。其中一項建議是要求球隊必須向聯賽和足協(xié)準確披露教練的不當行為，以確保相關教練無法在球隊之間調動。它還要求對教練進行嚴肅審查，并及時調查有關虐待的指控。

NWSL表示，目前正在審閱這份報告。NWSL和NWSL球員協(xié)會也在進行調查。